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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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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了后门,肥妹呆坐在门口正在用后腿瘙痒。 “快进来啊。” 他看见了我便赶紧从篱笆外奋力从小沟道钻进来家里。他笨拙地穿过篱笆,兴冲冲地来到我的面前,然后再以优雅的猫步溜进屋子里去。我总是忘时,在肥妹往外溜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想起要把他“收”回来。   *   那天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往柜子底下探了探头,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木橱下面。   曾经试过好几个静谧的夜晚,他躲在厨房的木橱下方睡得甘甜。   “快出来”。我弯下腰对他喊话。   我把手伸进去试图把他拉出来,他用力甩开我的手,直到我把他拖了出来之后他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我瞧。   “夜了,该出去了。” 他这才慵懒地张开口打哈欠,伸了伸懒腰,然后才一摇一摆地走出门。 肥妹本是一只野猫。两年前,他在家里的院子里出世。我看他在院子里学习走路,看他随着我的双手摇摆而蹦蹦跳跳,看他睁大双眼为花蝴蝶着迷,看他因为强烈的好奇心而捏死一只壁虎,或者一只蟑螂。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猫咪。直到某天因为他抵不过野猫的追捕,家人第一次为他打开家门充当暂时的庇护所。那一次肥妹进来家里之后,便再也不曾离开。 家人的购物清单开始多了从未出现过的猫粮,还有肥妹最爱的罐头金枪鱼。肥妹的零食和干粮塞满地板上的纸箱,厨房有他专属的碗,棕色的木地板上飘着稀疏黄色的毛发,肥妹逐渐占据了家里的一点一点的空间,就像他毫无预兆地侵入了我们的生活。 身为一只被驯服的野猫,肥妹身上散发着野猫的不羁,却也同时附有家猫般的温驯。他喜欢吃鸡肉,喜欢偷喝浸泡蔬菜的自来水,喜欢蹲在门口隔着篱笆看天空。他害怕吹风筒发出的呼呼声,还有割草工人前来割草时发出的嗡嗡声。我总是喜欢用吹风筒作弄他,被吹歪的脸总会眯成一条线,然后越躲越远。 每当有亲朋好友来访,他却突然变成胆小的孩子一样,在我们不经意之间躲到楼梯间,默默从高处窥探这些平时不曾出现在他的阅历表里的不速之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天起床都习惯地问肥妹呢,吃饭的时候问肥妹呢,睡前也问肥妹呢。一天总有好几个时段会惯性的检查它的存在,看他是不是肚子饿了,看他是不是又偷偷躲在电视柜里面,看看它是不是又偷偷去神台偷喝地主公的茶,看他是不是又出去逛街了。 “ 喂,你来这里干嘛 ” “喂,你肚子饿了是不是“ ...

那段在K城的时光

“我不喜欢乘搭Grab,太麻烦了。” “怎么会,我觉得方便极了。” 小丹说。 “那种等待的不确定性总是让我很不安。” 我随口回应他说。 “你一定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 他尝试解读我的思绪。 “或许吧。” 我没头绪,也没反驳。 十七岁那年准备上大学先修班,为了能够进知名度高一点的学校,我和姐还有好友颖到距离家里二十多公里的K城念书。那时候对K城的印象还很陌生,除了著名沙爹之外便一无所知。每天的清晨,我和姐都会和住在家里附近的同学颖共车到K城上课。颖的父亲会在每天的清晨六点三十分左右抵达我家门前。出发的时候天还未亮,前往学校的路途总是一片黑压压,像极了我内心面对这座未知的城市产生的投影。 那时候的我仗着年轻而经常挥霍青春熬夜,熬夜念书,熬夜赶报告,熬夜群聊。熬夜总得付出代价,每个要早起去上课的清晨我都得经历一波内心的纠缠才能够挣脱梦魔和温暖的被褥的召唤,心不甘情不愿拖着沉甸甸的身子,还有一副百般不情愿的脸坐上颖的父亲的车子去上学。后座的我随着车子左右摇晃,还得小心翼翼护着后脑扎起的马尾,偶尔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敲到车窗,或者因为前方的一个急转弯而被惊醒。昏黄的路灯还有路上掠过的车灯透过车窗微微地照了进来,却怎么也照不醒在后座不想醒的人。 当时K城的大街是一条无聊的街道,没什么高楼,更甭说一所像样的购物广场。一条约五公里的路段就已经有超过十所学校。街上每隔一小段路就会有扰人的红绿灯拦路。困在车笼里的车子只能够安分守己彳亍前进,企图摆脱交通灯套下那无形的枷锁,却总是在奋力向前之后被红灯狠狠拦下,然后又焦虑地等待下一次红灯转绿的瞬间,迟迟无法脱离被束缚的轮回。 每次豪雨来袭,河堤的水汹涌地涌入K城的街道,低洼的路段还有恶劣的排水系统让大街瞬间化身大池塘。周围瞬间被套上褐色的滤镜,被水包围的市区,只能够任由十面埋伏的雨水摆布,无可动弹,无处可逃。 由于自己是个转校生,校园里的同学们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子。我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奋力想要融入这个环境,却总是无从下手。在脸书还未盛行的年代,除了上课的日子,下课之后的时光都是被教科本,考试,补习班,还有排山倒海的历年考题包围。一寸一寸填满那娱乐匮乏的学生时代。我总是扮演一个安静的角色,安静地上课,安静地打盹,安静地下课。即使在教室里我也只和一样都是外来者地同学打交道,仿佛除此之外,一切都无关紧要。 ...

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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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总是让我感到一阵疗愈。他总是不吵不闹,吃饱了之后就在房子的活动范围里巡一圈,找一个自己属意的角落,一睡就是一整个下午。 肥妹在我们家已经一年多了。从肥妹的诞生,看着他从老鼠般大小的身形渐渐长大,直到最后被对宠物没有好感的家人,包括我自己完全接纳,到现在来说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肥妹的母亲是只在附近溜达的野猫,她在挺着大肚子的时候选择了在我们家的院子里生产。院子里有纸皮箱,装满杂物的旧鞋架,在屋檐底下刚好能够给她一个暂时安胎的角落。看在她大肚子的份上,家人也没有想要驱赶她,直到肥妹和其他小猫都诞生了,她也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 那时候肥妹有三个兄弟姐妹,后来有的因为营养不良而离去,有的走在大马路上被车子撞死,有的走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后来,肥妹的母亲被发现横尸街头,卧尸在家门前的沟渠里,死因至今仍是个谜。肥妹是他一家人里唯一的幸存者。他一身浅棕色的软毛发,先是纯白色从肚脐范围满满散开来,白色的毛发逐渐转变成浅棕色,覆盖整身的每一寸肌肤。和一般的野猫不一样,肥妹有一条如羽毛般毛茸茸的尾巴,那可是他独特的记号,摸起来像羽毛一样,如鸡毛扫一样蓬蓬的,轻而柔,滑而顺。溜溜的眼球小的时候是宝蓝色的,特别讨喜,直到变成大猫之后才渐渐转变成棕色,我才知道原来猫的眼睛是会随着成长而变色。 我曾经翻开他粉色的爪细细观察,柔弱瘦小的身躯,身上唯一那尖而细长的爪是一只猫对于自己最基本的保护层。小手掌上的猫爪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抓紧,直到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才会大展权威。或许肥妹在我们面前总是处于特别放松的状态,他从不随便展开他的锐爪,只是在我调皮地撑开他的小爪才得以看到爪子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其实肥妹是个男生。为什么会叫肥妹,也是因为美丽的误会。他刚出世的时候家人都误以为他是女生,而且他又是四个兄弟姐妹之中最胖的那只,所以被称之为肥妹再也适合不过。当他长大了之后才发现他是个男生时已经太迟了,要改名字也改不了口。 我视他如个铺出世的婴儿一样,看着他开始学习行走,脚步蹒跚,调皮捣蛋,没有一刻能够让自己闲下来。家里的院子是他的游乐园,看他从一个花盆跳跃到另一个花盆里,追逐着院子里的蜻蜓,蝴蝶,地上的蟑螂,偶尔还会去玩弄墙上的壁虎,非要把他们都摧残才能够满足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那时候,家里总会听到很多怒吼声,用来告诫肥妹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不准乱玩弄院子里的...

爷爷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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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拜访爷爷的老家,竟是他与世长辞之后的事情了。 那不过一个平凡不过的夜晚,电话的另一端很平静,仿佛大家都已经早有预备这一天的到来。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太多的言语,电话盖下了之后我们便匆匆赶到爷爷家去奔丧。 爷爷家位于吉隆坡陆佑路仅存的华人新村。青葱的环境被多棵老树驻守,四周都被墓地包围,或许从小就习惯了周围的气氛,我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由于爷爷家所在位置的关系,自小我对吉隆坡的初印象也是由陆游路逐渐扩展开来。车水马龙之间,狭窄的大马路,近年来已经筑起了许多高楼,还有陆续加入行列的发展计划。左右两旁的老旧建筑,斑驳的城墙上粘着快要剥落的漆,新颖的时装婚纱店还有一些步入夕阳的老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靠近大马路的店铺门前没有停车的空间,一尺之外便是四轮呼啸而过的大马路,完全没有让人喘气的空间。 从陆佑路通往Jalan Maharajalela 左边的一排老店铺,从大马路转进来,便会看到一排排五层楼高的旧式祖屋。周围生活空间狭小,单位与单位之间的隙缝隐约传来街坊的交谈声,晚餐时间厨房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新年期间组屋的阳台上悬挂着零落的新年装饰,是一个别人无法想象,匿藏在都市里依然接地气的角落。老旧的店屋排里有一家卖云吞面的老字号,那是这里唯一一家灶头旺盛的店家,门前吊满的烧得油亮的烧肉和叉烧,默默喂饱了这社群的好几代人。 周围的住户群从记忆中的华人也渐渐被不同国籍的外劳取代。再把车子驶入祖屋的后巷,凹凸不平的石路,接驳着失修的柏油路,长期被淹盖在钢骨森林身后的木屋区尽入眼帘,马路的宽度仅仅能够容纳一部车子走过,要是有车子从对面方向行驶过来,其中一辆车子必须开始退让,再倒退一些,时间轴也跟着眼前的风景回到时空错乱的曾经。 夜渐深,此时漆黑的小路唯有爷爷的家灯火通明。这房子好久都没热闹起来了。爷爷依旧安然地躺在置放在客厅的单人床上,他安详的模样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像是沉睡一样。众人聚集在门外窃窃私语,住在对面的印尼人一家大小不时好奇地往我们的方向张望,瞧这沉睡了许久的老房子终于再次热闹起来,和以往不一样是,这次的齐聚并不是因为任何喜庆节日。 那时爷爷仅花了五千元购入这栋位于角落间的房子,四房一厅的地上屋,一家十口,一搬进来便是一辈子。半板半砖的老房子,地上铺着的是墨绿色的石灰。大门梁上悬挂着一幅金字红底的堂号,上面从左到右写着“安乐”。踏入屋里,右...

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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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不谙水性,虽然曾经上过游泳课,但因为当时觉得课程编排太无聊而半途而废。面对游泳永远都处于半桶水的尴尬程度。虽然能够浮在水面上,但生硬的姿势和不通畅的呼吸转换总是把我和水的距离一再扯远。尽管如此,这一切依然无阻我到泳池游泳的兴致,甚至因为在朋友的邀约下,胆粗粗地报名去考潜水执照。 停泊岛三月的浪潮,海面在阳光照耀下形成波光粼粼的波浪,炙热的艳阳把周围的空气烘成一团热风。快艇与海面的冲击让脸上留下了咸涩的海水,速度加上浪花吹散一片狼藉的发丝,为我们五天四夜的潜水课程掀开了狼狈的开端。 我们的潜水度假屋在停泊岛的大岛海域(Perhentian Besar),三月的岛屿被谧静的空气侵袭,大部分旅馆依然处于休业的状态。海滩上轻易能够看到暴露在外的大水管,旅馆周遭留下的建筑材料,失修的泳池上还飘着绿色的微生物,周围看起来一片荒芜。面对稀疏的游客还有空荡荡的旅店,我不禁感到一阵疑虑,直到在潜水中心遇见来接应我们的惠把我们带到下榻之处安顿下来,内心才感到比较踏实。 海岛上温热的风无死角地把肌肤包围,热风渗透汗水形成黏捏的皮肤。我在出发之前未曾仔细钻研任何关于潜水的知识,心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第一次见到教练Q的时候她刚刚潜水回来,身上还穿着潜水服,浑身湿透,从身上滑落的水滴在太阳底下变成一颗颗闪亮的水珠。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爽快地与我们打招呼。少了钢骨森林里的距离感,无需刻意装扮,在海岛上人与人的关系如此坦荡荡。 关于潜水的论理课在慵懒的午餐之后随即展开。五位学生加上两位潜水教练——Q和明,在小小木屋下的户外四方桌围成了一个圈。我的眼睛盯着电脑上正在播放的潜水视频,思绪却随着几尺之遥的海水漂走。先是平易近人的浅蓝色,然后是温柔的海蓝色,随着视线延伸,海水渐渐提高色调,直到她形成了深不可测的深蓝色。席卷而来的海浪在嗜睡的午后化作悠长的催眠曲。沉甸甸的眼皮悄悄地随着海水拍打岸边,夏日的风吹过,松鼠爬过树梢时,不自觉而盖下,直到视频播放完毕,当Q开始要讲课,我才霎时清醒过来。 离开了校园的这些年,我在这几天的课程重新学习及运用科学。翻开教科书,提起原子笔,我们学习关于气压,呼吸,浮力,重心力,空气的成分,海底渐变的颜色,潜水器材的结构等。许多以前课本上学过的科学知识在潜水的时候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18公斤的氧气筒,浮力控制装置(BCD),腰间上辅助下沉...

夜航

窗外的天空好黑。此起彼落的打鼾声划过这个被陌生人包围的漫漫长夜。四周传来服务员的轻声细语,还有不时在整理餐具时发出的碰撞声。头顶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乘客们都纷纷入眠,机舱顿时化身成夜间的大摇篮,准备承载着各个疲惫的灵魂起飞。 引擎轰轰作响,加上强烈的气压袭击双耳,在这个应该深睡的夜晚,根本没办法好好入眠。服务员不时从右边的走道推过餐点和饮料,递上了硬梆梆的糕点。我往手表瞄了一眼,时针好像也没跑了多远。窗外依然一片漆黑,好像一个大黑洞,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左边同样坐了一位独行的乘客,大家都似乎依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不想打扰,也不想被打扰。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打破沉默,直到服务员在半路上递上了入境申报表,我才硬着头皮和隔壁的大哥借了一枝笔。岔开话闸子才发现对方原来来自尼泊尔。一头棕色发系,和西方人一样拥有着深邃的五官,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完全颠覆了我对尼泊尔人的基本认知,看来又是我先入为主。 吃过了早点后,隐约可以感觉左边的窗户缓缓透入了刺眼的光线,原来天空早已不知不觉转亮。窗外剧烈的光线和清澈的蓝天是如此分明。手表上显示着五时二十分,我一惊,怎么天亮得那么早。我瞥了一眼尼泊尔大哥的手表,上面却依然还显示着三点二十分,殊不知窗外的时间早已静悄悄划过了六时二十分,穿越了海洋与时差。 我揉了揉双眼,天亮了。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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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急促的空气,闹市里的车子飞速掠过,交错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贴近,逐渐将你包围。你开始不再眷恋过往的风景,不再抱怨那些扰人清梦的交通。清晨那段必经的路虽遥,但你似乎已经适应了那般奔波。你开始融入这个让你原本百般抗拒的环境,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毫无预兆,发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或许是当某天,你如常地被困在车龙里,静观路况,遥望前方的天际线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你开始习惯这里的空气,也渐渐抛开过去放不下的包袱。就是当初那股坚持和固执把你带到来这里吧。你像个初入学的孩子一样,在陌生环境处处为营。撇开过去安逸的氛围,少了得心应手的日常,换来的是重拾学习新事物的乐趣和挑战。一天的时光很长却很短,随着白纸上沙沙声的笔记,电梯提示的叮咚声,嘟嘟嘟的电话声响,这般无聊地度过时光的漫长。 你依然坚持追求你喜欢的东西,还有那些在别人眼里无法理解的事情。岁月在你身上带走了昔日的稚气,却留下了藏不住的勇气。你开始主宰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决定,也不再执着旁人投以的眼光。很多决定在询问别人意见之前,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或许这就是岁月带给你最佳的礼物吧。你说你不害怕老去,只怕自己没有从岁月的隙缝中抓到些什么。 你接下了新的担子,这也意味着未来忙碌的日子里只会变得更加忙碌。下班后的夜,或许身边的人都在各自回家,或是前往狂欢的路上,而你一天的下半场才正要开始。忙着处理繁杂的程序,投入在没有和金钱利益挂钩的事宜上,不为什么,只想要好好完成一件事情的纯粹,像走山一样,享受着那段偷回来纯粹的时光。 那时候的你总以为自己能够当上一只耀眼的孔雀,在暴风雨来袭能够从容地开屏迎接一切挑战。可是在一次一次犯下的错误之后却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完美,你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模样。或许太想要成为你心目中理想的样子,你给自己套上了隐形的枷锁,在自己设好的框框中小心翼翼地行走,结果却把自己也给困住了,你忘了每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个体,没有比较的意义。 在某个提早下班的傍晚,湛蓝的天空被染成绚烂的橘色,沿着建筑物的轮廓慢慢勾勒出这座城市的模样。无需声名大噪的摩天大楼点缀,零星的建筑让眼前的画面形成了独特的城市景观,像是生命一样,由不完整的碎片逐一完整了。 走过了才知道,岁月留下的礼物原来如此珍贵。

爬一座纯粹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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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了登山背包和装备,回到了朝九晚五的日常。屋子里温暖的床褥和被窝,象征文明的洗手间,无限量的网络供应,还有能够随心所欲点菜的餐厅。这些简单琐碎的小事,竟让我倍感幸福。只不过去了一趟登嘉楼三天两夜的露营,我又犯起了老毛病,莫名感慨起来。 “登山包,登山杖,膝盖护垫,头灯,风衣,雨衣,睡袋……” 我的目光扫描过队友传来的登山清单。出发前几天还神经兮兮地想要逛一逛运动商店,翻箱倒柜后才发现自己登山所需的基本装备原来早已齐全。这些年来,我四处闯荡,探索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山丘,在每一次的过程中不断装备和武装自己,东凑西合了零零散散的登山用品,就是为了等待可以直接伶起背包就出发的时刻。我曾一度困惑到底什么时刻才是最好的时刻,但在这一个 moment,我想,我已经准备好。 把手机设定成飞行模式,暂时告别繁华的都市和文明的社会,迎接我的是登嘉楼一座很纯粹的热带雨林。出发前我并没认真地看行程表。我不在乎目的地,只想找个出走的地方透透气。我爱上这座原始森林的纯粹。纯粹的爬山,纯粹的涉水,在没有网络和电子通讯的世界里专注做好一件事情的纯粹。 急速的瀑布哗啦啦地落下,清而透彻的河水,送别了劳动的汗水和昨日的忧愁,在太阳的照射下呈现纯蓝带青的色泽。一粒米饭掉了下去,鱼群从河面探头争食,随后米饭消失得无影无踪,河面恢复一片平静,仿佛再多的汗水也能够完全被接纳 ,再沮丧的泪水也能够被瞬间融化。在大自然的面前,我们都是小尘埃。批上黑衣裳带有白点的蝴蝶,在青郁的大树庇护下得意地展现它神气的姿态。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有着成群恣意畅游的鱼儿。不是曾经有位诗人说过“水至清则无鱼”吗,或许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瑰宝,凡事都不需要那么绝对。 登山客在露营地各自搭起了帐篷。利落的绳子绑在枝椏和树桐间,划开了帐篷与帐篷之间的地盘。有人在隔壁开炉烧水煮了咖啡并大方分享,有人朝空气喷洒驱蚊药。食物的香气,浓烈的驱虫药水味,还有登山客身上散发的体味,形成了营地独特的气味。越过晒衣绳,仿佛穿过一个又一个被疲惫的衣裤和毛巾隔开的寨子。 隔壁帐篷的大叔不断在逗我们聊天,并热情地推荐他身上的登山装备。气泡床啊,帐篷,或者登山包的饮水管,都夹带着不一样的故事。住在我们帐篷斜对面的夫妇大方出让他们的帐篷,好让没有私人帐篷的女生方便更换衣服。当夜色降临,太阳沉睡后,被树林遮挡的月光隐约从枝桠的缝隙中洒下微弱的光线。年轻...

其实,沙巴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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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我第三次来沙巴报到,之前来那两次都是很青涩的时候,在念书,或者刚刚出来社会的时候。那段日子总是最逍遥的,去哪里,看什么,尝什么都快乐。这次难得在繁忙的工作季节中抽身,家人也难得齐人,我因旧地重游而心情异常轻松,随性地带着家人到处游走闲逛,也算是悠哉。 哥打京那峇鲁,又称亚庇。早上可以到背包客栈林立的加雅街享用道地的早餐,可以是沙巴叻沙,充满蛋香味的斗兰湖面(Mee Tuaran),又或者猪肉丸有嚼劲的生肉面。我对斗亚兰面情有独钟,飘着蛋香的面条搭配半肥瘦的叉烧,烧肉,还有鸡蛋裹在外层的煎鱼饼,加上切片的新鲜菜心,简直就是最平民化的奢侈。上次来的时候民宿的老板不知从哪儿弄来两包斗亚兰面,看它相貌平平,谁知一尝,就让人爱上了。在干炒面的级别来说, 成兴茶餐室 的斗亚兰面也算是近满分。没有游客蜂拥而至的拥挤,低调的老店在车水马龙的大街旁,让味蕾找到了归属。而母亲却对于 金沙园的生肉面 念念不忘,除了对于猪肉的新鲜和爽口赞不绝口之外,加上弹口的面条更是画龙点睛。 中午的时候可以到色彩斑斓的菲律宾市集寻宝。这里有零零种种的手工艺品,用最道地的材料制造而成的民族乐器,海底打捞回来的珍珠项链,或者手工精致的编织品。悬挂木梁的竹桐风铃随着头顶上的电风扇转动而发出不规律的叮咚声响。 在众多商品中,我唯独钟爱手制的手指钢琴。手指钢琴采用的原料是最道地的椰子壳,彻底地彰显了沙巴与海湾密不可分的关系。深褐色的椰子壳切割两半,贴上板块之后表面再沾上五彩缤纷的颜料,被磨滑的椰子壳上漆了一层蜡,捧在手掌心显得小巧可爱也不失大方,加上七支坚韧的铁片,在手指轻轻按压便会听到叮叮铛铛的声音。由于是手制品的关系,手指钢琴的音质会随着铁片的排列和长度发出不同音调的脆耳声响。也正因如此,每个手指钢琴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想,这就是手工艺品的最珍贵的地方。 窝在菲律宾市集里头的小店都在重复售卖类似的商品,狭小的通道只能够供一个人穿梭其中,让人仿佛置身彩色迷宫,一不留神便会与身旁人走散。 “这些珍珠都是来自沙巴海底吗?”母亲问到。 “非也,都是来自菲律宾,只是在这里进行后制。你看,这一边的珍珠串都是收货时最原本的样子哦。”卖家指了指玻璃陈列柜里左手边的珍珠串。接着又说道,“越圆的珍珠越值钱,那些便宜的都是经过加工处理的。” 接着指着右手边的珍珠手镯。我们的目光随着她的手势而停留,昏黄的...

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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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什么也不管了,任由理发师在我的发丝上任意摆动。可我也没闲着,跟着理发师的指示一会儿调整位置,一会儿挪动身体,一会儿到卧椅冲洗头发。发型师会不时过来检查进展,确保过程顺利。我在镜子的反射清楚看见理发师为我涂抹染料,有时是一位,有时两位,她们小心翼翼的处理我的发丝。我安静地翻阅着林悦的旅行故事,然后啜了一口桌台上还冒着烟的红枣茶,看着镜子里被侍候的自己,此刻的我只想要享受着什么都不做,让心情舒展的 moment。 我从来都不舍在那乌黑的头发上“动土”,那可是我引以为傲,也让不少西方人向往的纯黑发。连理发师也忍不住表示,那是过于健康的发丝啊!但从那天起,我的头发从此告别了零化学零药水的代号,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棕发色。我特别要求理发师在双耳侧加入紫色的挑染。理发师在动手之前再三和我确认头发的颜色和挑染的位置,甚至找来了几位员工来当模特儿,只为给我展示预想的成果。理发师严谨的态度不禁让我跟着紧张起来,不过只染个发,我还紧张什么。我对于新造型毫无任何设想,只好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的心脏够强大,至少当时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好几句钟过了,周末一大半天的光阴就耗在这四周弥漫呛鼻药水味的空间。我忍不住打了几次喷嚏。反观店里的店员和师傅各个都泰然自如,在没有口罩的防护之下,也早已习惯了如此呛鼻的空间,那味道也真太折腾了。完事后,理发师在我的头发上喀嚓喀嚓修剪了一番才满意地交出功课。 头皮中隐约的绚丽,在大众普遍能够接受的棕色系的外壳下,藏不住我内心的小叛逆。那是轻轻拨弄法见即能够发现的紫,那是走在大太阳底下微风略过即能够看见的紫,那是把头发扎起马尾时即能显现的紫。这一次,我没事先向旁人征求意见,也没有打算改变主意,义无反顾地染上我喜爱的颜色。 世事往往就是那么讽刺。亚洲人向往西方人棕色系的头发;直发的人想要把头发烫卷;卷发的人把头发烫直;年轻人把乌黑的头发漂白成灰白色;上了年纪的人却一而再地把自己的头发染黑。我们总是渴望自己没有的东西,又有谁能够真正满足呢。 你说是给自己的年终奖励也好,是为了除去旧形象迎新也罢。新的一年,我把头发换上绚丽的彩妆,把过去笼罩的阴郁一并抹去。 笔于2018年1月28日 (此时此刻,我头皮上能够看得见的紫色已脱落得非常有限,此篇幅就仅当作个记录,哈!)

追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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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总是能够勾勒出我对浪漫的憧憬。一路上掠过的风景,在左手边的窗外不断切换,像是幻影片,由南往北的火车路上,从繁华的大都会缓缓带旅人来到被时间定格的老城。 我随着不间断的隆隆声卷入梦乡,身后偶尔传来小孩的打闹声依然无阻睡意的降临。直到火车横跨 Bukit Merah 湖泊,身后的小孩大喊 “Tasik” (湖泊),我才突然惊醒。笨重的火车瞬时化身走钢索的人,没有丝毫疑虑,以轻盈的姿态在湖面上轻轻滑过。这不就是我常常幻想火车会经过湖面的场景吗,像是《千与千寻》动画故事里的小千和无脸人一起走过那条路一样。火车的倒映在湖面上,轨道上溅的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化成彩色的水花,灿烂地飞跃,然后缓缓坠落。随后湖面恢复一片平静,仿佛刚路过的火车都是幻影。火车竟如此轻易地容入风景里,毫无违和感。 阴郁的天气把世界都染成灰色,像是被套上灰虑镜的影片,窗外只剩下单调的灰和白。穿过湖泊之后,风景渐渐转换成空旷的草原,从一开始喧闹的城市到切换到稀疏车流量的道路,直到一片一片无止尽的稻田海,低垂的稻穗像是卑微的仆人,没有夸张式的铺张,以最诚恳的姿态默默迎接到访的旅客。 由于没有事先预定前往加央的火车票,我们到了威省后转搭巴士前往加央市。从威省前往加央是一段辗转的旅程,由于没有直通车票,巴士得路经日得拉,亚罗士打,玻璃市港口等车站,最后才抵达加央。笔直的公路夹在绿油油的稻田中,延绵不尽的绿,一望无尽的绿,让人产生视觉疲劳的绿,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当天我们的落脚处是位于稻田中央的房子,背着山,向着田,长得是我憧憬的样子。周围青葱的风景让我瞬间忘却赶路的疲惫。卸下了行李,换上了轻便的衣装,我们租了小车子四处窜行。电台里传来轻快的马来乐,轻松的节奏随着我们展开未知的旅途。 天色渐渐转暗,落幕后的加央市安静得可怕。街上的车子少,红绿灯也少。我们仿佛闯入了无人之境,没有车子的公路仿佛只为我们而设。周围是空旷的田野,或许是稻田,或许是马来村庄。河边的烧鱼大餐是一顿稿赏疲惫赶路人的盛宴,在没有光的街头转角处燃起了熊熊炉火。一眼望去,餐厅里尽是满满的人群,瞬时把我们从无人之境接驳回来现实。 * 落雨飘飞的十一月,或许不是赏稻的最佳时期。清晨坠落的膀雨打破了我们追随日出的计划。在车里等雨的人被困在雨中,唯有欣赏难得的雨中田景。雨后的田野被披上一层朦胧的外衣,被笼罩的山丘,浓...

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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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任人鱼肉挂在不锈钢的食档上,S 型钩子下暗褐色的毛孔在被染上亮褐色的鸭皮显得色泽分明,透过玻璃向食客展示它们诱人的完美身形。滴在铁盘上油亮油亮的油脂,呼唤着食客的味蕾。 由于时刻还早,眼前整齐排列的各色佳肴依然处于九分满。档口上整齐展示着肥瘦分明的卤猪肉,清炒四连豆,洒上辣椒的泥蚶,表面充满细孔并发亮的卤豆腐,刺激的酸辣菜,香煎江鱼仔,卤花生豆,榨菜腌猪肉,炒长豆等。虽然大部分的菜肴都是以单调的褐色示众,但仍不失独有的风采。 摆在眼前都是全褐色的潮州卤味佳肴,食客看上哪一样,就点哪一样。老板便会跟着食客手指的方向,把调配好的料理及卤味安置在精致的小盘子里。老板一会儿用利刀剁肉,一会儿在盘子上淋上卤汁,然后一碟一碟地摆放在餐盘上,干净利落。 小白第一眼就看上了猪大肠。浸泡在暗褐色的卤汁里,在我眼里貌似腐竹的猪大肠,不认真看还真能瞒天过海。我从来不碰猪大肠,吩咐老板赏我们一人份就好。虽然餐厅也不过是一家小店,简简单单的餐桌和摆设,打着潮州粥馆的招牌,可是待客的服务态度确毫不马虎。 “多少钱啊?”我问。  “没关系,先吃呗。”老员工贴心地把我们点的最后一道菜捧上桌,然后便任由我们大快朵颐。 这是一个我平时不会列入晚餐选择的地方,连在路口转一个弯如果稍微不留神都会不小心错过的小店。或许是被大环境养出来的胃,我还是偏爱浓郁的重口味,或者刺激的酸辣风味配白饭舀汁,然后大口大口往嘴里送。清淡的潮州粥,从来都不是我的最爱,难得这一次能够和小白一样带着游客的心情一起来探索新事物,我也就奉陪到底。 体验生活方式由很多种,能够把经济杂菜档吃得像自助式晚餐,却依然乐在其中,也算是其中一种。 从未想过天朝人民也喜欢那么平民化的晚餐,我总是一次一次在外国人眼里重新发现祖国的美。这样的饭局,太有趣。

亚塔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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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工作天,我到了柏威年一趟只为了吃一顿午餐,眼前川流的人群让我感到一阵晕眩,我竟开始对人潮感到排斥。虽然我每天都往返城市,可是除了办公室之外我几乎都没有到人潮密集的地方了。周末或下班后都喜欢赖在家里,出门大多都往山里去。 那应该算是一个理想的午后吧,从未想过能够出席方肯老师举办的读书会,能够与投其所好的朋友一起做一件喜欢的事。我跟着卫星导航系统的指示来到市区内一条被遗忘的街道。四周的环境安静得太不自然,我四处张望,被遗弃的小贩中心,失修的停车场,斑驳的大楼外墙,街道上的落叶被风吹过传出沙沙声,有一种落寞的荒凉。我来到楼梯口,头顶上挂着一个写着“亚塔屋86号图书馆”的牌子,白色的字型小心翼翼地并列在黑色的小牌子上,散发低调的神秘。 山坡上的绿茵环绕着被遗弃的大楼,山坡肩上铺着一段别致的石灰梯,在这个繁华的大时代里显得格格不入。 琪在三楼的阳台呼唤我的名字,瞬间划破了安静的空气。我向她挥了挥手,随即转入楼梯间。脚底下的翠绿复古瓷砖,衬托着大楼所属的年华岁月。我缓缓上楼,开始打量着这小空间。窗外的水平线停留在对面大楼的反射玻璃上,我透过反射玻璃清楚看到一个赤裸上身的外籍男子在后面的大楼走廊外来回踌躇,独自享受着偷窥的乐趣。 这里没有冷气马达传来的嗡嗡声,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上嗡嗡作响的电风扇,还有窗外不间断传来鸟儿吱吱叫的声音。 我格外钟爱那沿着墙面延伸的书架,繁类众多的书籍求质不求量,整齐排列的书籍在空旷的小空间里有一种霸气的奢华,无论是选择面向或是背向书架的座位,都能够让人产生一种座拥浩瀚书海的优越感。我盯着那一字摊开的书架,沉溺在幻想中的美好。我啜了一口还冒着烟的普尔茶,坐享这被都市人遗忘的角落。 我也格外珍惜方肯老师在举办这一场读书会的用心,那像个城市后花园,温柔地绽放在不起眼的街道,点缀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 友人说我的周日也过得太惬意了吧,我想她应该没有看到在同一天的下午,我因为挤不进午餐的时间在喧闹的金三角把便利寿司直往嘴里塞的狼狈。 忙里偷闲,也是乐也。 取自亞答屋84號圖書館网站 更多咨询 查询面子书: Rumah Attap Library & Collective 亞答屋84號圖書館

零碎的旅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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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瀑布并没有很感兴趣,眼看向导在即将出发的旅程里安排了瀑布景点,让我想起了去年在泗水我们到访的瀑布——妈的咖哩不辣瀑布(Madakaripura Waterfall)。我当时“赐”了它六个字为瀑布的中文译名,结果就如此轻易地把这古里怪气的名称存入脑袋,并且在一年后的现在还能够深刻牢记。 琪说,其实她当时对瀑布兴致缺缺,或许是因为瀑布雷声大雨点小,或许瀑布不如相片中的漂亮,或许来到瀑布看到的尽是镜头以外的垃圾。“你觉得呢?”琪回问我。 我随着记忆追溯到一年前的场景,印象中我们狼狈的样子,笨拙地跟着木和先生的指示套上早前就预备好的雨衣。粉红色,淡黄色,鲜蓝色。每个人都瞬间披上可爱的新衣裳,有的人化身垃圾袋怪人,有的人则秒变晴天娃娃。我们在亭子旁等着木和给我们安排行程,也乘机互相嘲弄对方的怪模样。直到木和安排的摩托车一辆接着一辆来到,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跳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朝着瀑布走道的方向行驶。 森林里的空气好凉爽,凉风一直往脸上刮。森林公园里的设备尚算完善,沿着地形搭建的行人走道,把对环境的伤害降到最低。我们穿过一些大大小小的瀑布,小心翼翼的人字拖走在铁桥上,深怕一个不小心拖鞋就会滑走。当时的瀑布水量太高,好几个地段都被禁子进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站稳的大石,抬头仰望直落而下的瀑布。下午的天气有点忧郁,灰蒙蒙的天空想哭却哭不出来。 你说瀑布壮观吗?其实并不完全。你说好玩吗?我说那回忆还挺难忘的。事隔一年了,我想起的尽是当时微雨漂落脸庞留下的温度,还有在山林间抛下烦恼的乐活。 那接下来即将出发的旅程还去瀑布吗?若是有伴又有闲,why not? ——摄于 2016 年 5 月 14 日,妈的咖哩不辣瀑布。

两个女人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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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没有进入森林的周末,和好友琪来了个突如其来随性的电影之约,还特地选了一大清早的时段,看了一部突然想看的电影《52Hz I Love You》。空荡荡的电影院,只坐了少于十个人。四周少了一群帮忙吸冷气的人,周围的空气和早晨的空气一样冷爽。我们俩和身后几位和我们一样起得特早的非常人共同享用无人的影视空间。 我对电影本身没多大的要求,也没有事先了解剧情。电影呈现什么,我就享受什么。由于电影本身就是部音乐剧,毫无意外的,电影的开场是简单直白的歌词还有素人清脆的歌声带观众进入意境。除了第一首歌曲的呈现方式有点刻意和稍不自然之外,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和歌曲的搭配则非常微妙的结合。短短一小时半的电影内交出了十八首歌曲,可见电影制作一点也不马虎,诚意十足。 主人翁的职业都是围绕着传递幸福的行业,如花店,蛋糕店,婚礼策划,乐器行。故事背景的设置还有每一个角色的服装搭配都不经意营造出一种欢乐的氛围。电影叙述故事的手法直接不罗嗦,加入幽默的元素,让电影带出轻松温馨的感觉。我们在无人的电影院里放肆地大笑,对受不了的桥段评头论足,度过了愉快的九十分钟。 看完之后免不了比较《52》和《Lalaland》。后者比较像一部普通的爱情片,或许是电影里带出勇于追梦的元素让《La》大受追棒,但我觉得其实《La》的内容稍显老套,甚至有点overrated。若真要投音乐剧一票,我还是支持台湾小品啦~ *  看完电影后开始在 mall 里四处“猎物”。今天的任务是要买到对的鞋子。结果真的买了一双鞋子,两双鞋子,功德圆满打算打道回府。没想到在走到停车场的过程被大卖场的玻璃橱窗模特儿身上的华丽衣裳给吸了过去,结果我败了一件衣服,琪败了一双鞋子。 回到家后看到从纸袋里抽出来一张一张的收据,说好的不乱购物咧,说好的极简主义咧。 下个星期开始我决定要回到森林去。城市,实在太危险。

重返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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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年前大学毕业之后,从没想过自己有机会重返校园。我连导航系统都没开,转入了曾一度让我熟悉的校园。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我不再是那个由父亲载送来学校的女孩,这一次,我开着自己的车子,褪去华丽的上班服还有工作的枷锁,带着轻松既愉快的心情来到马大校园。 在马大兜了好几个圈,打了几通电话,终于来到了文学院的大讲堂。一群稚嫩的青年男女在招待处正忙碌招呼陆续抵达的人潮。我接过了我的学员证。印在卡片白色背景上醒目的三个中文字是我的名字。由于步入职场之后便鲜少使用中文名结交朋友,一种亲切的感觉随即而接踵而来。 踏入久违的学术殿堂,我目光往上扫向坐在左右两旁还有中间座位的陌生脸孔,顿了半分钟才终于决定要坐在正中间第五排的位置。课堂上的出席人数比我想象中来得还要多,有很多看起来还处于芳华正茂的年华,不过才二十出头,有的银发苍苍,看起来像是铺退休人士,还有一部分和我一样,都是上班一族。难得可贵的是,大家都能乘着业余的时间坚持自己所喜爱的事物。 坐在我左右边中规中矩的女孩都是刚刚毕业的新鲜人,坐在右侧的座位有两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银发阿姨,而后面那位胖胖的,架着眼镜的男士,怎么看也不像内心细腻到写诗歌的那款啊。啧啧啧,我怎么又开始以貌取人来了。 关于这一次的文学创作课程,自己在报名前夕可是战战兢兢。纯粹的文学,与喜爱文字的朋友团聚一块,探索自己未知的可能性。从接获入取通知到上课,心里还是难掩兴奋之情。妈呀,我又重返校园啦! 散文组的导师是出乎意料的年轻。没有多余的妆容点缀,波浪卷长发披肩,搭配休闲的牛仔外套还有牛仔裤,乍看之下真以为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学员。说话的语气慢而沉稳,像缓缓而流的细水。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见到了陈绮贞,轻易对她倍生好感。 来自不同文学界的导师纷纷都上台分享他们的写作心得。有的学员很用心地在抄写笔记,而我只是全神贯注,默默地聆听。 讲到诗歌那一环节,当导师在一字一句开始朗诵诗歌并且娓娓道来诗歌的背景,并且引领学员们如何鉴赏诗句,我居然还是忍不住打了瞌睡,沉甸甸的眼皮也不知不觉合拢。 靠,上课不睡觉根本不是我。后来的问答环节居然还牵扯了我很欣赏的填词界诗人方文山,一方各峙一词,在探讨到底方大哥算不算是个诗人。对我来说,答案已经不重要,因为方文山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诗人。 在休息时间,我在走廊的一段看到了熟悉而玩意儿。那是我以前上课时和室友最爱的...

工作三年

工作三年,我得到一些,也失去了一些。 铺入职场前我设想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办公室并没有发生你明我暗,我讨厌你你不喜欢我等等的问题。我和年龄相仿的同事还有老板很容易就打成一片,常常互相揶揄,嘲弄对方。那种感觉很像大学上课的氛围,忙碌时胡言乱语,下班后嘻嘻哈哈。 老大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总是在我对于现状感到安稳自在的时候逼我走出舒适圈。因为他给我的时间限制,我突破了很多障碍。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了种种专业学术,被逼着成长,逼着徒手接炮弹;也正是因为他给我的自由,让我在乏味的工作里尝试了许多不一样的项目,学会用新的角度看待问题,时时刻刻都感觉被挑战。 身边的同事也是个个身怀绝技,绝非凡人。有人给我很多关于工作上的建议和指导,毫不犹豫把考试的书籍和贴士与我分享,有人无私地纠正我的大小错误,有人督促我不准偷懒要好好念书,有人刚好和我喜欢同一类型的文学,有人和我喜欢同一首歌,还有人欣赏我写的文字。我想,我是幸运的。 向往自由的人对于办公室生活总是闻之丧胆,避而远之。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无止尽的加班,还要每天面对在马路上成千上万的四轮大军,生活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我们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惟有学会苦中找乐子。 我依然会幻想自己有一天会任性的辞职去环游世界,到我喜欢的国家修读一个无关专业的课程,或者怀抱流浪的梦想踏入一个陌生的国度短暂生活好几年,展开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但至少现阶段的自己是过得心满意足。每年在护照上留下多多少少的印章,交一些新朋友,培养一些新的兴趣,不断从跌跌撞撞的过程中找回自己。 我怀念那些奢侈又放肆的独处时间,当灵感来袭疯狂创作不睡觉的凌晨,还有毫无保留的文字。 十八岁的时候,有一位部落客用一种沧桑的语气在我的部落格留言,他说很羡慕那种可以想什么就写什么的心境,那种感觉,好真实。那时的我不明白,现在的我开始懂了。 写部落格也即将迈入第十个年头,好多当初能够轻易感动我的小事,都已经悄然无踪影。多年后,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坦荡荡地表达自己。我们都学会收拾了叛逆,也学会隐藏了表情。我想念那个为了记录身边发生的大小事,拎着相机到处跑,容易感动,容易开心容易愁的女孩。 很多新面孔来报到,曾经一起熬夜的同事也都逐一离职。看淡了离别,不再为谁留下刻骨铭心的文字。到最后,我们终究得一个人。 时间它一点一点地从我们的身上取走宝贵的特质。谁忘了笑,...

相遇五月天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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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22 五月天 Just Rock It 大马站 我可以好几个月不购物,粗茶淡饭,紧衣缩食。但唯独是五月天的演唱会,让我愿意花上好几百块钱买一张距离舞台遥不可及的入场卷。我愿意当个小粉丝,在他们触不可及的角落拼命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尽情地呐喊,为摇滚喝彩。 演唱会售票日当天我有要事在身,当我还在犹豫该怎么买票的当儿,就有朋友义不容辞替我们排队购票。如果说喜欢爬山的朋友都是热心的,那喜欢五月天的五迷一定都是热血的。 虽然身边有很多五月天的铁粉,但也有很多人对他们不屑一眼。听得懂的人听见了希望,听见了梦想,听见了正能量。让人着迷的是他们对生命的探索和呐喊,对生活的疑问,对梦想的执著;听不懂的人,只是觉得那不过是轰炸式的摇滚乐,震耳欲聋的嗓子,到底有什么好听的?对于这点,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我们在天黑之前入场,场内零零散散的人群正陆续进来。当夜幕悄悄降临,默迪卡广场四周竟静悄悄地被一股蓝色的力量包围,转身一看,身后都是正在空中挥舞着的蓝光,像深夜里海洋的微生物一样,在黑暗的夜里发出微弱的光芒。我不知道多少人千里迢迢跨州或是跨国来参加当晚的演唱会,现场歌迷的激昂,如此渺小,却又如此浩瀚。 演唱会还未开场之前,四周已经可以清楚听见铁迷用力的跟着现场播放的熟耳能详的曲目来了一场现场大合唱。直到开场时,主唱阿信都忍不住在台上质问到底是谁在开演唱会阿?随后又是传来一阵爆笑声。 当天主唱阿信问台下的观众,“那些第一次来出席五月天演唱会的你们,以前到底都在干什么?!”让台下的观众捧腹大笑。随后顽皮机智的他也马上补上一句,“但加入五月天,永远不会太晚。” 随后台下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这一句的确让我当头棒喝。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出席五月天的演唱会,但加入五月天,永远不会太迟。 演唱的歌曲随着年份不断倒带,从 2016 开始,一直倒退到五月天初时出道的歌曲。随着现场播放的影制,让人随着五月天的音乐掉入时光的漩涡。看着当初年轻的小伙子的努力和坚持,唱出一字一句对梦想的倔强,生命的顽固,社会的黑暗,爱情的唏嘘,友情的喝彩,快乐的崇拜,存在的呐喊。虽然谈不上陪伴我度过每一个人生阶段,但某个程度上面,五月天的歌曲陪伴我度过了很多低潮的日子。 我们在现场随着摇滚节奏奋力挥动荧光棒,切换成慢歌时则随着音乐微微摇摆身体。舞台灯光投射的幻影落在场地的各个角落,在演...

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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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告诉自己今天怎样都要写一些东西来记录一下最近的小事。话说本店主接近两个月没什么博产量了,也接近三个多月没有发表演讲,真是罪过罪过。 话说我又很热血的买了五月天今年的大马演唱会,跨别上次五月天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多了。(阅读更多: 一起登上诺亚方舟 )三年后的现在,我好像再也写不出当年那样热血的文字,因此我更加佩服五月天能够在无论什么年纪都依然唱出那么热血的态度,歌曲依然传达满满的正能量。 热血、青春、正面、动感。 这些都是我对五月天的标准评价。他们一直提醒我,不要让自己成为小孩眼里讨厌的大人。无论是求学还是上班,每听一遍我总是能够感受到满满的能量。 于是,我比大学时期更加热衷于课外活动。最近还参加了游泳班,因为不想再纠结与姿势和换气的窘境里。应着闺密的要约,我俩一起参加了游泳班。当教练一步一步地纠正我的姿势和点破我的盲点,我开始感受到神奇的力量让我漂在水花荡漾的水面上。当我好不容易完成了教练要求我们完成的姿势,我仿佛感受到自由的呼唤,尝到了快乐的滋味。 至于闺密,从我们第一堂课一起在泳池里拙手拙脚地跟着教练的指示完成练习。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求学的时光,能够一起探索新事物的好奇心,互相讨论诀窍还有分享贴士。那时候我们一起求学,一起跑步,还常常在食堂里一起吃着暖暖的东炎热汤配白饭。 转眼毕业也快三年了,我们在路边的嘛嘛档依旧点了两盘东炎热汤配白饭,和从前一样,畅谈着生活的种种。时间变了,难得可贵的是我们依然如昔。生活就好比一碗酸辣的东炎汤,当你受不了热汤带给你的温度和刺激,那就点一杯 teh o ais 来帮忙降温。尽管再酸再辣,还是要照单全收。 这几年来,我学过曾经遥不可及的吉他,出席过小时候不敢奢望的演唱会,摆脱旱鸭子的束缚而终于学了游泳(依然在努力中),参加了从来没有出现在我字典里的 Toastmaster,担任过司仪,得过一些小奖,组织自己的小旅行,闯过一些国家,登过美得足以让我窒息的山峰。 一个极其平凡的日子,当我回到家门外才猛然发现,从前家里那两部高龄的四轮不知不觉已经被两部崭新的成员取代;和家人上餐馆享用美食的次数也比以往频密,自己也开始有能力购买自己想要买的东西。那些小时候无法完成的事情,好像静悄悄地,一样一样地被实现了。 他们总是说,还是大学生涯最好,无忧无虑求学的日子真好; 但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来到雅加达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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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转眼迈入第三周,雅加达的确没有给我特别多的惊喜。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顺着脑海中透射的画面进行着。先来分享一下最近的生活报告: 关于早餐 每天的早餐是酒店准备的自助餐,由于选择太多,食物摆设的设计太华丽,我从第一天的瞎眼,兴奋,到后来的无感,日子越吃越平淡。简单的话我只会拿些健康谷类配上豆奶,奢华一点的话会向柜台要求一杯鲜萝卜汁,配上烤面包,英式煎蛋。 在繁多种类的食物选择下,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日常的清汤粉面,还有经济米粉。再好的佳肴,居然比不上日常最平凡的早餐。 关于衣着 告别了我平日爱穿的短裙,套上西装长裤;没有斜肩包包,背的是装着手提电脑的背包。由于在这里步行的频率比吉隆坡高,在这里的衣着一切都以便捷,实际为主。在这里的办公室也很难会看到女生穿裙子来上班,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乘搭摩托车或者步行来上班的。相较之下,大马的男生似乎比较有眼福。(笑) 关于交通 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不用自己驾车的时间可以做的事情好多。智能手机社交媒体刷了又刷,报纸也略读一二,发现车龙原来只动了一点点。奇怪的是,在吉隆坡的我居然不曾觉得自己耗在车上的日子那么久。时间它总是呼声而过,到底平时的我还错过了什么? 下班要怎样回家也是一种选择,有时搭德士,有时搭Ojek,有时选择步行。每一个选择都与当天的穿着,几点下班,以及当时的交通情况作决定。日子充满了不定确性。 关于 Bahasa 另外一件后知后觉的事是我的马来文居然那么烂。除了基本上的 "Berapa" ,"Mana kamar kecil(洗手间在哪里)?" ,还有"Ini apa?" 之外,我一般都以英语来沟通。我无法好好使用马来语和当地人沟通。一位同乡的同事可以和他们用马来语流利地沟通,而我却每每需要翻译。当同事连最简单的字眼都开始一字一句都翻译给我听的时候,我却觉得自己太弱智了(面壁思过)。到后来,我们还是干脆使用英语算了。 高中之后,我的国语到底去了哪里… 关于中文 或许不提你也知道,印尼华侨因为排华事件都没有中文名字,没有机会学习中文,没有书店售卖中文书籍。很多家庭都只有家中两老能够说写中文,年轻一辈的几乎都完全丧失中华人民的特征,说着一口流利的 Bahasa, 但却对于中文却一窍不通。华人餐馆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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