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有件事情, 我一直耿耿于怀,亦不是很高兴。

表兄姐这一辈, 和我妈妈一直保持很密切的联络的, 是我舅舅的大女儿。

我想可能是因为当年, 舅舅家发生一些事情, 孩子们都和外公外婆及我们妈妈一起住。

妈妈爸爸离开台湾在新加坡的十年, 爸爸没有停止过汇钱回来台湾, 直到我们来马来西亚, 爸爸生病为止。

这一次, 妈妈带病回来, 比较清楚妈妈的病情的, 除了姨妈的两个表哥, 还包括这个表姐。

之前, 我搞不要清楚状况, 来了屏东几天, 一直没有看到妈妈说要联络表姐, 我很纳闷。

后来, 偶尔听到姨妈的嘀咕, 知道姨妈对表姐有点不满, 当时, 没有怎么样。

今天, 表姐从高雄来了屏东, 和二姨妈一起来与我们吃了一个便当午饭。 整个过程不到两个小时。她还是脚有点受伤, 无法驾车, 搭火车到屏东, 二姨丈将她载来的。

大姨妈不太高兴, 我也有点生气。

如果真的那么勉强, 就不要来了

何必弄成好像因为我妈妈来, 脚痛成这个样子还要过来。

其实, 生气的不是她来不来, 而是我们来说了那么多天, 一个问候电话都没有。

别人如此对我妈妈, 我可以不介意, 但是那个人怎么样都不应该是她吧。

我对二姨丈虽然也不满, 因为我妈妈居然会担心非常洁癖的他不知道会不会以为她的病会传染, 说到他的家很压力。 但是, 毕竟这个人会是妈妈非常在意很亲近的人。

妈妈这一次, 可能是最后一次回来台湾了, 以后既是她想十月开始做点滴化疗之后, 不一定还有这样的精神回来。

这一次回来, 少了满满的感到与心事, 比较能用客观的角度去看及观察家人们的互动。 亦比较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不完美。

我不知道亦不想去理会这三个家庭之间到底存在怎么样的误会与矛盾, 只是不要因此而影响到本来处于暴风圈外的人, 尤其是这个时候来见你们的。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

我决定将她的手机号码找出来,传一个凶凶的短讯给她。

发现癌**治疗选项。

发现癌, 确定是癌症, 再决定治疗选项。。

这一年, 得到很多认识, 不认识的你们的协助。

一个月将近马币八千的药钱, 如果不是你们的义无反顾的协助与信任, 我们怎么可能吃那么多个月. 因为你们的协助, 让我们姐弟两人买了很多的时间, 可以规划我们的经济来源, 尽量的让这个药可以吃久一点。

三月第一次体检, 医生说癌细胞分别小了20% & 30%, 没有新的癌细胞。医生说妈妈对药物的反应非常良好。

六月再一次体检, 医生说情况保持, 没有新的癌细胞, 但是癌细胞亦没有缩小。

医生说其实这个状况是不错的, 当然我们告诉医生我们是没有能力继续吃药的了。当时候,医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说吃药的朋友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尤其是如果需要自己付费.

他说如果当时我们决定治疗选项的时候, 我们遇到他, 现在就不需要遇到两难的局面。

毕竟, 现在吃药的情况那么良好,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换其他的疗程。

其实, 很幸运, 我们在马大医院遇到的医生都很有同理心, 很愿意花很长的时间详细的为病人讲解情况。

医生告诉我们, 我们可以改换治疗的方式, 就是选择化疗。

医生说, 化疗的好处是你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哪。

他解释, 每一次的化疗, 是以四支针为准.

每打一支针, 休息一个星期, 到打完四支为止。

之后, 过一段时间, 来做体检, 确定是否有效。

之后, 就等下一个次的复发。

医生说不要以为化疗真的很可怕, 如果真的有副作用, 挨过去, 就没有事了。

妈妈听了之后, 就说不然直接的转去做化疗好了。

那个时候, 差不多七月。

我告诉妈妈我们从台湾回来才开始做化疗, 至于七月及九月的药钱, 我会想办法。

八月的药钱, 医生说可以拿到一个月的免费药物。

虽然, 当时候, 要确定自己有没有这笔钱的确有点难度.

可是, 我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开始另一种疗程。

我承认, 我是真的很脆弱的, 我没有办法冒这样的险。
我知道妈妈很期待这一趟的归来, 我假设妈妈的家人们也很期待。

我当然也知道妈妈的姐姐与哥哥年纪都很大了, 我也知道我姨妈身体状况亦不理想。

我一直很担心自己没有办法等到八月。。

其实, 应该是我担心妈妈的身体没有办法等到八月。

我不可能在这一个阶段开始另一种疗程。

我知道妈妈希望回家的时候, 即是她是病人, 她也希望保持很好的精神状况.

开始另一个疗程, 不可能是一个选项。

我的确做了决定, 就是照我妈妈说的开始化疗,注明喔! 我妈妈要求做便宜的化疗。

当时,在找药钱的时候,还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

我告诉待我如自己的妹妹, 做了我二十三年的哥哥的朋友。

我说你知道吗? 其实, 如果我死了, 我家人可以得到不少钱的.

我的保险, 再加我的公积金, 应该可以妈妈两年的药钱。

他认识我很多年了, 知道我即便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些话, 这一定也表示我有想过。
他问我, 你想过如何死得不象自杀吗?

我还告诉他不是吧我买的是人寿保险啊, 不是死了就必须赔钱的吗?

他叫我好好的检查一下保单啊, 确定一下。

之后, 他告诉我。可能你妈妈与爸爸可以多活几年的, 可是自己的女儿无缘无故完蛋了, 结果他们也完蛋。

记得, 去年吴老师的课, 最后一天, 我在分享的时候, 终于崩溃大哭。

当时, 我哭的就是我很怕做错决定。。
这个决定, 我做错了, 我要如何去面对我妈妈在台湾的家人, 还有自己的家人。
我太了解我自己了, 我没有办法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更无法承载如此深沉,如无底洞的内疚。

如今, 必需再一度的治疗的选项。

当然, 做的决定一定必需尊重妈妈的决定, 我们了解这个决定的风险。。

这两天, 看到妈妈和家人们的相聚。。

其实, 如果真的允许, 我多么的希望我可以不需做一个那么大的决定。。
这个决定或许表示这一次, 真的可能是妈妈最后一次回来了。。

我真的愿意如此?

我真的可以?

Taiwan -- First Part

我今天是担任社工主任后第一次离开工作岗位那么久,真是不可思议。


离开前,心里很不踏实,尤其最近中心发生的事情真的好多。

离开的前一天,写了一封好长的电子邮件给同事们,交代需要处理及跟进的事项。晚上回到家,接到了上司的电邮,大意是叫我就好好的陪妈妈到台湾,享受这样的时光。无须担心中心的事情,因为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团队,放心的去玩。我那些贴心的社工们,感觉到我的焦虑,都对我说放心的离开,他们可以处理。

飞机上,妈妈一直问我,到台湾,我打算到哪里玩?我说我是陪你来的,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妈妈会说,一定要去玩一玩,才可以值回票价啊

看着妈妈,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来得及陪她走这一趟,看一看她在台湾的亲人与朋友,看她们相聚就已经很很很值回票价了。

去年,知道妈妈的病非常严重的时候,我曾经为了希望可以早一点和妈妈回来台湾,很怕很怕来不及,当时曾经骗妈妈说我买了去年11月的机票。

后来,妈妈说台湾那时候天气很冷,可能会受不了,之后,我告诉妈妈没有关系,可以换日期的。结果,就换到今年的8月了。只是,我都忘记自己曾经讲过这样的谎言了。

妈妈在飞机上问起的时候,我都忘记了。我直接告诉妈妈,其实,我做了一些坏事,不过,这些坏事的内容,你可以不知道啦,享受结果就好了。后来,妈妈也就没有问了。

飞机抵达桃园机场,出境的时候,好多人排队,排了几乎一个小时。有一些是中国来台湾游玩的团,有一些是外籍劳工。

发现原来这几年,台湾多了好多外籍劳工,机场甚至设有外籍劳工的专门柜台。之后,发现原来有约八架飞机航班几乎同一个时间降落。想起马来西亚的飞机场,移民厅柜台,?这些柜台通常都没有太多人的,号称全世界不知道排第几大的机场啊。。
中沥的这几天,生活就是吃喝睡,然后看妈妈和妈妈大学最好的朋友聊天。

原来以为,睡了很多的我可以非常神采飞扬的来见南部的亲人,结果的却是生病了。。

真的是凄凄惨惨。

昨天早上,阿姨送我们到高铁桃园站,坐高铁下左营。

离开阿姨家,阿姨家门口。

妈妈说这一次应该是绝响了。阿姨说不要这样乱说啊,还交待妈妈到姨妈们哪,千万不要这样说话啊。

我心里就很难过。

其实,生命本来就很脆弱,亦很短暂。认清楚生命的短暂与无奈及有限,就能够在可以挥洒生命的时候,做可以让自己喜悦的事情。

妈妈可以说这样的话,背后的应该有很多的不舍吧,为什么就不让妈妈将这些话好好的说一说呢。当然,我也知道这些话听在关心妈妈的人心里,一定是抗拒的。搞不好,误会我妈妈想放弃,到时,就真的够力了

那个家伙 -- 黄业华

二十分钟前，我在面子书上写了这样的话

每一次去台湾，我的生命都有很大的变化 。。
2000年，走了一趟寻根之旅，心灵成长之旅，确定我人生的方向

2007年，妈妈离开台湾30年，第一次踏上回家的路，回到马来西亚后，我挥别了长达7年的感情。
2012年呢？

趁我即将远走他乡，写一篇关于我和“那个家伙”的事情 。。然后，就可以不负责任的离开，呵呵。

朋友常奇怪，为什么我要称他为“那个家伙” 。。虽然，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说的“那个家伙”是谁。

其实，我承认是我坏。

好像，我没有告诉过我的朋友们，我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虽然认识我们两的朋友们知道，至少我生命线的朋友好像只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都不知道他是谁。

那天，那个家伙回家的时候，他说他见到杨白杨，杨生问“到底珊珊和你是什么关系。”后来，两人都忙，他亦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之后，商联会旧同事们在杨生家聚餐，杨生问了我“黄业华是你的什么人？”慧芬笑说，他是珊珊常说的“那个家伙啦” 。。

我想我真的很坏，是吧？

认识他是2006年的事，当时他写了一个电邮给我，对于我谈的“贩卖人口课题”提了一些意见，我们好像还有点吵架。。

认识他之后，他说我们曾经在自由媒体吵架，这可是很新鲜的事情，记得我在自由媒体很少吵架，问他我们吵什么，他又不要说 。。

2007年4-5月，我去了一趟台湾，真正的深交，是从台湾回来开始。

从台湾回来，我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我和当年交往了7年，几乎整个辅导界的朋友都认为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他分手。

与前男朋友分手前后，经历了一段很痛苦的挣扎，即使选择了离开，做回很好的工作伙伴，仍然因为觉得遗憾而有很多的感触 。。那个时候，他一直在一旁的角落陪伴我，生病的时候，是他陪我到远远的地方看医生的。

2008年6月至今，一起度过了将近4年的岁月。

有人告诉我“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在一起是很奇怪的。”“可以忍受黄业华的人，还有可以受得了王妤娴的人一定都很厉害。”

我曾经这样的说过，那个家伙或许不是我最爱的人（说真的，什么才是最爱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家伙却是最适合我，能够一同生活久久的人。他是在生活细节上最照顾我的人，而我这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人，最需要的是这一个。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之间经过了一段磨合的岁月，这个必须感谢我那些前任的男朋友们（尤其是CCS&LCS)，因为有他们的出现，我才更懂得如何的去爱与接受他人的爱。我们曾经几次差点就要放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

他不是一个很懂得浪漫的人，最糟糕的是，那个家伙到如今，居然从来没有给我写过一封很美、感人的情书（我那些前任男朋友们，，可是一箱箱的）。

他喜欢在我最忙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去玩，或者去不近的地方做一日游，然后我说没有看到我在忙吗？就告诉我“你不要说我没有陪你玩啊，是你自己不要的啊”。虽然如此，但是即使很忙的他，还是每一年会抽时间陪我去比较远的地方玩几天。而且，所有的行程与事前考察，都是他一手包办。

他可以过分到，情人节没有礼物，大节日没有一点表示，以前，生日有时候也没有，除了刚在一起的时候，拿过他一个有点“贵”（超过100令吉）的手表。他说“哎呀，这样的日子都没有什么特别，何必浪费）。不过，现在至少我的生日，他会记得一定要送，他至少愿意满足我这个需要。最重要的是，他会记得买我需要的日常用品，放在我的橱柜，比如喜欢吃的饼干、泡面，我不会担心没有东西吃。

要他说甜言蜜语，我想他可是会“死”的（我们常损来损去的），但是他会在我临睡前，一定会问我要不要喝水，或者直接倒一杯水进来我的房间，然后叫我起来喝水才睡。

另外，他不会说让我很甜蜜的话，他是用做的 。。但是，他那些有时让我geram的话，却能让我笑得很开心。

他很多东西不吃的，而我偶尔会想吃螃蟹。他不吃，我就不会想要吃，虽然他一直说，你吃你的啊，我陪你 。。只是，我和我的朋友去吃螃蟹的时候，我可以将账单拿给他claim钱，因为他说“我不能陪你吃，你找你的朋友陪你吃咯。”

一直说不要买屋子，因为不要笨笨的扛一辈子的债，但是我“试探”了几次后，后来一直很积极的找房子，叫我看房子的是他，处理全部事务的是他，然后，还在买卖合约上放了我的名字。

后来，讨论到结婚的事情，我告诉他，我是不想摆酒席的（刚好他也是）。可是，那个家伙够力，他会在我们走路到车上的时候，或者我在跟我的一堆功课拼命，甚至我们开一些重要会议的时候，问“我们是不是应该谈结婚的事情了” 我不爽，什么和什么嘛，他会损我“是你自己不要谈的哦。。”

最后，我直接挑明，可是你没有求婚，我是不要嫁你的（就是知道那个家伙，不会去搞这种东东啦) 。。

 结果，是没有啦，只是无端端，在我赶我30%的功课的时候，收到几分“奇怪的东西” 。。当天，我说我不知道，你去问我爸爸妈妈啦。然后，我还说，如果我爸爸妈妈说可以，就可以啦。只是我可是要拍一张婚纱照的，他说他需要去研究一下配套，我说什么配套，我要一张而已。可是，他居然要研究婚纱配套，这么怕麻烦的人，哇！真的惊吓100%。

他虽然很忙，但是却愿意在我必须到槟城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担心回程我一个人驾车回吉隆坡，自己坐巴士上来，然后把我载回吉隆坡。几次，中心有紧急任务必须回中心，但是因为可能有点危险，需要有人陪伴，他愿意和我一起回中心，然后自己在车等我完成任务。

当年，他耐心的让我这考了车牌后，很多年都不愿意驾车的人，驾车。之后，直接将自己的车子给我驾，自己坐摩托车，之后，全民挺明福需要全马走透透的，开了他父亲留在家乡没有什么用的车来吉隆坡，现在说起自己的车，说“你的车子。” 。。。

我们很少有机会一同晚餐，但是如果他晚上没事，他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我现在两个晚上上课，他回家路上，会问我“你要不要我打包回家。”我一回家，就有热热的东西吃，如果是冷了，他会帮我拿去热，因为“吃东西要吃热热的。” 

由于我对于自己的文笔没有太大的信心，尤其是我是一个“感觉型的人”，写故事我会，但是写专栏性质的文章，我真的没有信心，他是我信心的来源。我写了文章，寄给编辑之前，一定会让他先看一看，尤其看我的逻辑与换一换累赘的文字。如果你们曾经喜欢我写的文章，其实他的功劳不小，至少他没有扫过一遍，我是不会寄给编辑的。

带婚前教育课程的时候，我分享“冲突与沟通”这一个环节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会告诉大家我们之间的小故事 -- 尤其是磨合期间的故事。

他或许不是我期待的那个人，或许可能不一定是我最爱的人 。。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Perfect Match的，但是我们可以找到最适合我们的人 。。

如果，他早一点出现，或者他迟一点出现，或许我们不会在彼此的生命中用这样的方式来相见。

只能说，他在对的时间出现了，没有晚一步，没有早一步 。。。

感恩生命有你 ～～ 那个家伙 ：黄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