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18日 星期日

讀雨


多日的陰晴舉棋不定,我繼續拖著澆熄的靈魂微微的燒。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前,外頭是繁忙的聯邦大道。一邊啃讀拖欠許久的筆記,一口吸入被冰塊稀釋的長黑,由中樞神經念到情感理念,上至下左至右。

一章接著一章地讀下,當所有的事物來到前所未有的況明潔凈的地步,我不禁感嘆——嘴里輕輕呼出含咖啡因的口氣,是一股支撐著自己繼續往前的力量與精神。人來人往的空氣沒有游絲的厭態,反而餐桌邊每個客人的身影在靜態中上演住無限的空寂,與窗外的雨點譜出一段私有的靜謐。

頭皮麻麻的,來到這里的第三個小時,距離原定要讀的頁數還差一大截。看看未讀簡訊,陸續放榜的成績,七張期中考的試卷暫時烤焦一份。簡簡收拾,拾起卑微的身影回家去。

2014年5月10日 星期六

飛前


於是,我又走過感覺一趟看似無止境的追忙。手電一路的解釋,汗一路的從手邊滴下,走過了無數的長廊與玻璃大窗,和一群遲到的靈魂集合去。

今天算起已經是第四個星期不在家過了,在家晃的時間看起來愈來愈少,自從出柜以后。坦白以後的心越輕,可是很多時候輕得不能自己。倘若說起沉重,有時候卻因為家門的不接受而建起的距離。亦有許多時候很突然也很不應該的將自己的經過連接起粵語殘劇里門不當戶不對的情侶終因家庭糾結的搞得不歡而散的場景,事過回神以後只好拍拍臉頰告訴自己別再發白癡日夢了。

連入眠以後的夢境都像是過期新聞無止境的重播一樣放映起的追逐游戲,前方的背影是個永遠趕不上的軀體。

遲到的班機終于抵航,心急的乘客并沒有擠破頭地涌至登機口。畢竟已是三個小時的等候,雖然十分磨其心志卻也該讓人看開了許多事的一段無期徒刑吧。或是一個縮短型,庫伯勒羅斯的五個哀傷階段;否認機場所有播放試播映試資訊、遷怒與廉價航空什么都不懂得地勤、航班遲到除了自我安慰是沒得商討的、抑郁的回座于候機室尚溫的座位上,至最後接納性呆坐等待下一個兩小時五十五分鐘。

我繼續靜看這難以收拾的混亂,不同航線的乘客也來到同樣的閘口了。對面坐著兩對優雅的洋人情侶,左邊的叔叔正從筆電里觀賞著韓國綜藝節目,對邊看起來憂郁悲哀的男士沒有旅伴,和自己一樣,靜坐觀察候機室里發生的一切。

我們是否再也到不了了,我想,一邊慢慢的匯聚渙散的思緒,一邊調整好整日下來奔亂的自己。坐以待斃似的我們在K4廳熟悉的廣播鈴聲一響 —— 各位乘客請注意。。。

2014年4月21日 星期一

干燥


呆望著舞臺上的四重奏,各自為政的立于小小的空間里。旋律浮游在他們指間,無神的樂手和爵士,亦渙散地呆望回舞臺下的觀眾。不必入場費的表演只要點個飲料,一場看似干燥交流,水分已完全凝聚在場下各個雞尾酒杯緣上閃閃發亮的水珠。

不知道是雨季重臨,還是位于城市里的緣故,懸在空中的超市就像融化的麥芽糖一樣粘滯。加上因為早前炎熱而煩躁的脾氣,套在頭上的不耐煩將周圍事物都變緩慢了。聽不懂英語的服務生也不諳馬來話,再以沒趣的爵士樂為背景,十分消耗生存意志。好不容易點好飲料後,看著服務生一頭霧水的慢動作離開,自己隨著慢動作地將視線轉移至身旁的伴侶和他友人身上。

難得小聚,他們埋頭以最高的聲量暢聊,你講我說地交換平日工作的經過和心得。說到某醫院中的癲癇病人,即使自己上個禮拜才應考過中樞神經科目,還是跟不上步伐被遠遠拋離,才小小沒趣再仰起頭目,重新觀賞臺上無趣的表演。

麻醉如己的那場合中,以食指和中指掃過凝結在背上的水珠,重復不斷的微微刺麻是僅有的感官。還有視線周圍,閃爍的燭光緩緩照耀在觀眾的臉頰。這時而光亮時而黯淡的景色更是不合作地將眼前所有切成一幕幕不流暢的片段,古老的動畫片似的場所仿佛只有自己是流動的,孤寂的流連在那寂寞的上空。

何其憂傷的時光走了一個月,步出歌廳外那三叉路口是我去年出車禍的現場。還記得那天年初四,天空一貫的不明朗,對方因為超車而在反流道上劃過我的車頭。好不容易的將車子開到城市的另一邊,卻被交警判為肇事者,直至幾個月後的我久久不能自己。想到這里,眼前就是市中心的兩座巨塔遙遙的矗立在前方。沒人能夠為自己說句話。

只有草草竄生的青苔,還有雨水洗刷過的痕跡,在我沉沉省思過無盡重量的瑣碎與潦草背后,愿意承受那無可承擔的輕浮與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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